长期以来,我国人才供需“两张皮”的矛盾较为突出,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产业结构调整、发展模式转型升级,社会对高素质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大,促使高校必须遵循开放办学的基本思路,走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道路。2015年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深化产教融合的举措,瞄准产教融合培养人才的“瓶颈”给出指导意见和政策支持,但走出产教深度融合的大道,还需政府、产业界、高校在实践中化解困境,实现破局。
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操作上,“产教融合”均面临一系列亟待厘定清楚的困境
1、在理论层面,“产教融合”的内在机理仍未被破解,导致在操作层面上缺乏理论支撑与指导,难以设计出“产教融合”的相关机制,再叠加上外部体制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产教融合”即使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目前仍然处于“两张皮”的状态,远谈不上“融合”。
2、高校与企业界深度“融合”的内驱力不足,缺乏相应的激励机制推动,高校与企业界双方主动融合的自觉度与国家对“产教融合”的期许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差距,高等学校与产业界的鸿沟难以实现实质性的跨越。整体而言,目前“产教融合”主要限于企业参与高校的人才培养方案、开设一些专题讲座、提供实践基地等浅层次的合作以及部分科技型企业向高校发布的一些产学协同育人项目,而且是局部的单维度合作,还没有上升为一种推动高校与产业界深度融合的长效机制。
3、高等学校与产业界对各自角色与定位均未实现根本性的转变,作为两个特质完全不同的社会系统,双方在惯性思维框架内,难以实现深度融合。高校作为知识组织,遵循学科逻辑组织知识活动,培养各类人才,展开学术研究,理论知识传授与增扩是其传统的主要职能,让高校转变理念,以真实需求为导向,聚焦于市场、产业需求、创新创业、科技成果转化等现实问题,以企业为主体推进协同创新和成果转化,这意味着高校必须从整体上进行系统性变革。
4、“产教融合”主体对各自定位与行动路线不清晰。不同高校因为优势与定位不同,以及不同企业发展的需求不同,产教融合的行动路线与行动方略自然是不同的,不可能照搬某些固定的模式或方略。
破局——政府、高校、产业组织形成合力,将完全异质的两类社会组织整合成“产教”共同体联盟
对政府而言
在“产教融合”中扮演的角色,主要是规则制定者、统筹者、项目资助者、指导者、激励者、推动者的角色。在制度设计层面,如何激励高校变革,使之真正成为催化产业技术变革、加速创新驱动的重要策源地,以及如何激励企业界作为“产教融合”主体,主动作为,以产业技术变革为契机,主动与高校深度融合,这是“产教融合”面临的机制设计难题
对产业界而言
需要重新定义自身发展路径以及社会责任,重新思考企业与高校之间的互动关系,明确与高校携手合作,才能快速增强应对产业技术变革的核心竞争力;尊重高校的学术理念,为高校提供资金、设备、实践基地,共建跨校企培训中心;提出共性技术问题与高校携手合作共同研发,推动高校技术成果商业化与市场化,从中提升自身应对产业变革的能力。
对高等学校而言
在信息技术推动整个社会发生系统性变革的大背景下,高校首先需要明确的是“产教融合”是集成创新、系统性创新,是从整体上实现“产教融合”,不仅仅是叠加创新,因此,高等学校需要从各个层面进行系统性变革;其次,高等学校需要重新审视自身的职能与使命,在承载传统职能的基础上,需要增加“科技成果转化”的职能与使命
系统性变革——破解工程教育滞后于产业技术变革的现实问题
一是在运行机制与工程教育组织结构设计层面
为实现实质意义上的“产教融合”,需跨领域跨学科组建基于学术界与产业界专家的各类“工程教育联合体”,并据此设计其运行机制与组织结构,作为“产教融合”的长效机制与组织载体,这类工程教育联合体可以是各类跨校企人才培训中心、产业技术研究中心、科技成果转化中心等实体组织,也可以是基于项目需求导向的虚拟的工程教育联合体组织。
二是在“产教融合”模式选择层面
高等学校的优势与类属定位不同,“产教融合”的路径选择也不同,对职业技术类高校而言,学徒制“二元制教育体系”模式更为契合;对研究型大学而言,更适宜采用学术型“二元制教育体系”;在“产教融合”具体形式选择上,可以采取多层次多目标导向的“产教融合”形式,包括人才培养导向、技术成果转化导向、基于项目的共同合作研究导向等多种形式。
三是在新型师资队伍建设层面
教师是“产教融合”的承担者、实践者,应建立产业界与学术界交互任职的互派兼容机制,建立双重交互联盟模式。现在“产教融合”偏重企业技术专家参与高等学校教学与研究,但是高校教师从制度设计层面,常态化参与企业活动的深度与广度严重不足,应建立常态化的兼容机制,激励企业技术专家与高校教师常态化深度融合。
四是在课程体系设计层面
“产教融合”驱动下的新课程体系,要求偏重产业技术需求导向,这不同于偏重理论知识的学科体系,因此,新课程体系需学科体系导向与战略性新兴产业需求导向双向驱动融合,据此重构跨学科课程体系。
五是在创新创业教育层面
一是组建“经济-科学研究联盟”,打造科技成果转化生态系统,以科技金融来驱动科技研发,激励科技成果转化;二是组建各类专题式创新创业训练营,通过训练营这种研学活动方式,将未来工程师具备的能力进行叠加与深度融合,并从中发现创新创业型种子选手与项目予以资助。
六是在教学法层面
“产教融合”更适宜采用基于“真枪实弹”项目的学习,做中学、面向实用的实验,这类教学法主要是:移动混合式学习、解决工程实践问题探究式学习、基于项目的学习、学生创业团队式学习、工作坊训练等。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谢笑珍(华南理工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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